☆╮飄虛無蹤╭☆

紫陽之戀【第一章：據理力爭】

　　母后找他？老兄這一走，走的還真是時候！風頭是這樣避的麼？

　　不顧兄弟道義就算了，簡直有異性沒人性！竟然連紫緋都沒給他留下……鳳滕陽看似漫不經心地耙梳著自己一頭未綰的髮，實則正憤恨地竭力的在心裡腹誹自己的兄長。

　　於是他丟下令他厭煩的奏章，起身走至窗邊站著，並輕撫著鳳裴珣放在窗邊琴桌上的桐木琴。

　　薔薇……看樣子她該是沒事了罷？摸了摸自己剛才讓她招呼了兩拳的臉，鳳滕陽輕笑道，「最適合妳的，果然只有傲然，薔薇。」

　　鳳滕陽一心沉浸在自個兒的世界裡，絲毫沒發現秋伶恭敬地領著一對夫婦－－當朝太上皇鳳寰宇和太后璉月霏及兩名隨身伺候的女官進來。

　　鳳寰宇的目光先是打量了自己也曾是主人的殿閣，然後才看向似乎沒打算搭理自己的兒子，不過他還沒開口，璉月霏便沒好氣的連名帶姓的怒喚著兒子，「鳳靖云！」

　　鳳寰宇這時才悠悠的問道，「臭小子，你最好說清楚是怎麼回事，為何老子回來那天晚上你會在龍徽宮過夜？」

　　鳳滕陽一邊撥弄著琴弦，一邊若有似無的低沉地隨著自己不經意流洩的琴音而哼唱著，「老頭子你幹嘛不好好安份地待在大哥那，偏生要回來添亂？」

　　「你這兔崽子！」鳳寰宇聽到兒子對自己的稱呼，便立刻暴跳如雷地吼道，「老子回家難道還要和你做人兒子的報備不成？什麼叫回來添亂？」

　　璉月霏怒喚了兒子之後，雖優雅地轉身坐到琴桌一旁的太師椅上看著他們父子倆人針鋒相對地鬥嘴，可她仍不忘提點鳳滕陽，「靖云，母后從前教過你的可別忘了。」

　　「國將亂，您老能否就帶著母后到大哥那去避風頭？」鳳滕陽說著繼續隨意撥弄著琴弦。

　　「說到這個，母后正想問你，你和皇帝兩人現在是搞什麼名頭？」璉月霏不等鳳寰宇回答，馬上又再丟了個問題給鳳滕陽。

　　「我也說不清楚，不過老頭子，您和母后還是準備好去斐州的行囊，等著過上含飴弄孫的日子罷！」鳳滕陽聳了聳肩繼續隨心彈奏著說道。

　　「要你們兄弟選納后妃簡直比登天還難，我們兩個老的哪來含飴弄孫的日子？」璉月霏納悶的問道。

　　「二哥這不就去帶人了麼？」鳳滕陽有些無奈的笑說著，「你們一人看一個剛剛好。」

　　「曄岑？哀家都快當自己生了個聖人兒子！」璉月霏奇怪的道，「這麼大的消息宮裡怎會沒半點動靜？」曄岑是鳳裴珣的字，可從登基後，他便很少用自己的字了，就連偷溜出宮都是打著鳳滕陽的名號。

　　「母后……」鳳滕陽終於停止了彈琴並轉過身來面對鳳寰宇及璉月霏兩人，「宮裡不是沒動靜，而是二哥當著三皇共治的事兒正熱又出宮了，否則我哪可能安份留在御書殿管事？」

　　「臭小子，就是曄岑和你對著分，也是二皇，你是病壞了腦袋不成？」鳳寰宇總覺得事情蹊蹺的並不單純，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只好對著眼前唯一可能知情的兒子發作。

　　鳳滕陽嘆了口氣，他是真的不願意承認自己心中的那朵薔薇已是自己的二嫂，「父皇母后，此人雖是女子，但論其成就，她或許還在我和二哥之上……而她也是二哥的意中人，您倆孫子的親娘。」

　　「什麼？」璉月霏不可思議的驚道，「這世間竟有如此奇女子？」因此她並沒發現鳳寰宇的表情其實只有在聽到孫子時的驚詫時有些微異樣。

　　「怎會沒有？我剛才還聽當差的人說母后您似乎不樂意待見她呢！」鳳滕陽笑說著，「人家一句話便讓二哥將經常在後宮興風作浪的秦湘兒打入地獄了。」雖然他昏睡著，但事後聽宮人們的論述，過濾了太過不真實的成分外，他真恨不能在薔薇展現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時一起過上兩把乾癮！
　　儘管因她那把莫名的粉末，讓他在那晚確實擁抱了他心中那朵薔薇，使他不至於因為她已成了自己二嫂而有太多遺憾。

　　「舞延焉！」璉月霏想都不想的道出在宮裡已傳言許久的名字，「競云，你說的莫不是當年那個表現優異的三科狀元罷？」

　　「不然還有誰？」鳳滕陽沒好氣的翻白眼，「母后，恕兒臣將醜話說在前頭，不論您是否同意，兒臣這輩子就只認了她舞延焉一個二嫂……」

　　「夠了，不許對你母后失禮，」鳳寰宇態度略為強硬地打斷兒子，「月霏，兒孫自有兒孫福，倘若曄岑真栽在那名叫舞延焉的女子手上，咱倆難道還為個女子而不認兒子？」

　　「嘖，」鳳滕陽聞言不禁輕嘖了聲，「老頭子終於講了句中聽的話。」既然注定了他和她從此之後就是叔嫂關係，那就讓那他為她多爭取些罷！

　　「鳳滕陽，別給點顏色你就給老子開起染坊了，什麼叫老子終於講了句中聽的話？」鳳寰宇惱火地反問，「也不想沒有老子，還會有你這兔崽子？」

　　「哼，」鳳滕陽不以為意的道，「老頭子你早該二十年前就有所覺悟了。」
其實鬥嘴歸鬥嘴，他和自家老頭子感情還是相當不錯的，而且他是唯一一個敢光明正大和老子對著乾的孩子，不似大哥鳳琅若嚴謹，而二哥鳳裴珣就算來個陽奉陰違，也終是會想出個兩全之策；三姐鳳慧瞳則是當初因有老頭子背書才得以女子之身遊走朝堂和戰場，所以若非急難，她可以說唯父命是從；而排行在自己之後的庶出弟妹，除了性子溫婉的鳳謐蓮因得到自己和二哥關照的緣故會到老頭子跟前走動外，餘下的恐怕只有鳳丹勤才最得老頭子心了，可沒人像他樂於據理力爭呢！

　　鳳寰宇嘆口氣，「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你們一個比一個硬脾氣……倒是你，不立王妃也總納個小妾，否則不知情的恐怕都要以為你有隱疾了！」

　　鳳滕陽挑眉道，「謠言止於智者，若非缺了智商，又怎會跟著瞎起鬨？」

　　「說罷，是不是父皇母后認下你所認定的二嫂，你就願意選納后妃了？」璉月霏覺得自己還是比較瞭解兒子的，為了不讓他們父子繼續爭鋒相對，她只好自己攤牌。

　　「不錯，何況紫兒跟著二哥出去照料您倆的孫子了，還是母后希望我拜個沒有新娘的堂呢？」鳳滕陽不置可否地聳肩，「一會還有事呢，時候不早了，父皇母后先回去歇息罷！」

　　見鳳寰宇似乎還有話說，鳳滕陽轉身回到桌前坐下後，「秋伶，執筆監來了沒有？妳一會帶著人到鳳儀宮去伺候太后和老頭子。」